——记民进会员郭鸣庭
他生就一副中等偏矮小的身材,天才般的灵魂往往就这样寓居于低矮的寓所。一副黑红的面庞,就好像久经太阳暴晒的劳动者。浓似灌木从的眉毛下面,一双黑色的眼睛却是敏捷而又犀利,但转瞬间便代之以柔和的目光与和蔼的笑容。平时这幅劳动者的面容上经常笼罩的是深沉的色彩,但只要一说话,这层厚厚的阴云就消失了,而是弥漫出人生晚秋的智慧之光。
这就是郭鸣庭老师,淮南二十三中的地理老师,我进入教师生涯接触的第一个同事,给我无限帮助与关爱的长者。我上班的第一年是他即将退休的最后一年。在这短短的一年里,他教给我工作与做人上的方法却是永远的。
在办公室里,他是最老的,我是最小的。可是郭老师却没有像别人那样连名带姓地喊,他亲切称呼我“邹老师”。当时我负责的是学校的招生报名工作。每当学生来找他,他就对学生说:“我写个条子你找邹老师”。于是,我常常拿到写有“邹老师,XX学生找你XX事”的条子。在那张条子上,我感受的是一个老者对年轻人浓浓的尊重与提携爱护之情。
每当闲暇之余,郭老师就跟我谈起他的大学时代。那是1962年,国家处于最困难的时候,安师大招收的学生非常少。而我,却是1996年毕业的,郭老师问起我安师大的种种变化,跟我说安师大的历史。
郭老师说他童年时国家还没解放,小学上课时头上还有炮弹时不时扔过来。生于炮火连天的岁月,却长于红旗下,他们是新中国的见证者与建设者,同时也是艰苦岁月的承担者。
那个时代,人们很艰苦,工作重,孩子多,一个煤炉载了一家数口的伙食,在校内家属房前生炉子黑烟袅袅抹花了脸庞。有一次,他受邀去一个大学讲课,穿着破旧的衣服,抱了一把破雨伞,门卫不让他进,不相信他是来讲学的,直到邀请者来校门口接他才得以进门。
郭老师给我影响最大的,当属加入中国民主促进会吧!他说这个党派里真正是官兵平等。开会时都是会员坐着,领导来给你端茶倒水。像发资料、安排会场等等杂务也都是领导做的。一开始我对这是没有兴趣的,因为在学生时代我就是听党的话的进步青年。可说心中只有中国共产党,其他党派根本不关心,也谈不上了解。只是听郭老师说民进党派是“领导服务,群众接受服务”时很惊奇。郭老师说,民进的全称是中国民主促进会,和台湾的民进党是性质截然不同的两个党。它的创始人是马叙伦、周建人、赵朴初、叶圣陶、雷洁琼、冰心、郑振铎等。
听到这些熟悉的名字,我很受震动,这些都是我喜欢和尊敬的文化大师啊!
郭老师又给我讲了两个故事。第一个是建国前毛泽东和黄炎培进行的“窑洞谈话”,讨论执政与监督问题。第二是建国后马叙伦等人认为民主促进会的初衷是为了新中国的成立,而建国后就无存在的必要了,建议解散。而中央经过讨论,反而提出“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统战理论,民进领导人则在后面加上“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八个字,从而变成以后长期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合作方针。更在1982年,党的十二大报告中明确确立下来。
郭老师告诉我,新时期我们民进党派对社会的贡献主要有二:一是促进了《教师法》的产生,二是促成教师节的成立,这两项,均对教育与教师产生深远影响。
于是,我写了入会申请书,加入了中国民主促进会。我就如一棵小树,根紧紧地深埋在地下,汲取着周围的水分和养料。二十年过去了,回首往事,眼前还浮现出郭老师黑红的和蔼的面庞,耳边还响起他抑扬顿挫的话语。“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庆幸在我人生之初,遇到过师长般的长者,给了我导师般的指导和温暖,让我在满是荆棘与坎坷的人生之路上没有走上岔路,没有失去过信心,没有胡乱地生长。那就像树根和它周围物质的关系。而今,已届中年的我拿起笔,想对着远方说一声:郭老师,愿你青山不老!愿你永远健康,可不可以?
(淮南教育二支部 邹红燕)